“這,唉。”天星劍尊嘆了口氣,臉色極為難看,一時無言。
要知道,死的這些人可都是劫仙,還都是紫雲城劫仙中的精英,經過了多少次的選拔和考驗,以及悉心栽培,才走了今日這一步。
俗話說,養兵千日用兵一時,可才剛一接觸就折損了這麼多精銳,難免會心痛感傷,還有難過。
陳逍陰沉著臉,“這一戰,是由洪山挑起的,傷亡在所難免,不必難過,秦將軍,記下這些人的名字和功勞,此戰後再論功行賞,當領頭功。”
“是,三城主。”秦道元沉聲應下,心中感佩不已。
天星劍尊這才鎮定下來,深吸一口氣,“陳逍,你這麼做是對的,遇事不可慌亂,當從容不迫,指揮若定,這一點上我不如你,我只會揮劍,只會殺敵。”
陳逍面無表情,又道:“秦將軍,讓還埋伏在外的其他修士,全都撤回來吧,沒有必要增加無謂的傷亡,讓他們返回,據城而守。”
秦道元一愣,“三城主,這樣好嗎?”
陳逍點頭,“照做吧。”
“是。”秦道元領命,轉身前去傳令了。
天星劍尊有點不解,問道:“陳逍,你這是何意,咱們布置在外的埋伏攻勢,才發動了一半,剩下的一半就這麼放棄了?那豈不是白准備了,讓洪像飛可以一馬平川,殺到紫雲城下?”
陳逍冷著臉,道:“本來這一招,就是為了出其不意,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,再趁其混亂之際,造成更大傷亡,擴大戰果的,可對方狠辣和決心,有點出乎了我的預料,且在有了防備之後,咱們的埋伏攻擊的效果將大打折扣,反而成了送死的行為,實在不智。
與其這樣,不如保留有用之身,先撤回來再說,畢竟這樣白白的死了,是沒有意義的,咱們真正的防線是在紫雲城城外,借助護城大陣之威,抵擋玄丹宗的攻勢。”
這些東西,他早就考慮到了,如果做出什麼樣的選擇,都是取舍,有利有弊的,並無什麼萬全之法。
天星劍尊臉色一收斂,點頭道:“也好,就這麼辦吧。”
他轉身,看向其他幾位紫雲衛統領,大喝道:“傳我號令,放棄城外的埋伏計劃,撤回城牆上,據城防守。”
“是。”
“是。”
眾人應下,立即這個命令就會傳達下去,收縮紫雲城修士的防線,主動讓了出來。
此刻,城外一萬裡處的一座險峻山峰上,一名身穿麻衣的男修,背負著一把青色寶劍,靠坐在大樹的樹干之上,手裡拎著一個酒葫蘆,大口大口的喝著。
他仰頭喝了一大口,舉起酒葫蘆,對著遠處衝天而起的光柱,充滿敬意,“敬諸位,為了紫雲城,死而後已,當喝上一大口,哈哈,喝。”
俗話說,酒壯慫人膽,他知道,此次行動他被選中了,前來執行啟動埋伏陣法,可謂是九死一生,興許這就是他這一輩子喝了最後一口酒了。
這一點,他非常清楚,可他沒有大喊大叫,更沒有畏懼和怯懦,反而選擇了迎難而上,主動擔下了這個任務。
“嘿,危險的事總得有人去做的,只不過這一次輪到我了而已,為了紫雲城,不虧。”麻衣劍修回頭,眼神無限留戀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紫雲城,內心沒有動搖,反而越發堅定。
因為在他的身後,是整個紫雲城,是他的親人和子女,他守護的不僅是紫雲城,更是他自己的家人。
想當初,他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散修,苦於沒有修煉資源,四處流浪奔波,只為求得一線機緣,努力突破境界,好為自己尋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。
後來,他來到了紫雲城後,就再也沒有離開了,從此安定下來。
眼看著一道道陣法光柱亮起,伴隨著喊殺聲,以及咒罵聲,回蕩在他的耳邊,光柱在支撐了一會兒後,又迅速的黯淡下去,無比凶險的交戰正在進行中,這可是修士大軍的戰爭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
麻衣劍修回頭,眼中有光,“紫雲城是一個好地方,可不能被你們給毀了,若想毀城,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。”
說著,他憤怒了,丟掉了手中的酒葫蘆,取而代之的一塊陣盤,他死死握住陣盤,只要注入法力就可啟動他腳下埋藏在整座山峰之中的陣法,攻向來襲的玄丹宗大軍。
他雙目赤紅一片,有點瘋狂,已經做好了准備,隨時可以動手,用這麼近乎自爆的方式,對玄丹宗修士大軍發起死亡衝鋒。
漸漸地,玄丹修士大軍的前鋒,已經殺了過來,出現在了他的神念感知範圍內,數道遁光飛來,越來越近,為首者竟是一名長生境長老。
麻衣劍修見了,有點絕望,旋即失心瘋似的笑了起來,“來吧,玄丹宗雜碎們,為了紫雲城,老子跟你們拼了。”
他的一只手按在陣盤上,就要發動埋伏陣法。
卻在這時,他手上的動作一頓,自儲物戒中取出一塊閃著光芒的傳音玉符,一道沉著的聲音自其中傳來。
“二城主有令,放棄埋伏陣法襲擊,撤回城頭,據城而守。”
麻衣劍仙的手一抖,臉色驚變,手中的陣盤差一點沒有拿穩,掉在了地上,他連忙收起了陣盤,眼中有著深深的僥幸,還有一絲不解。
“放棄埋伏陣法,這是為何?莫非是生了什麼變故嗎?”
“算了,不管了,先撤回城頭再說。”
麻衣劍修也很是干脆,當機立斷,衝著腳下山峰的殺陣就打入了一道啟動法訣,而後頭也不回的,以最快速度撤回紫雲城。
早就嵌入山峰,與整個山峰融為一體的殺陣,在打入了這一道啟動法訣後,還是會繼續啟動,但失去了主陣修士,威力將會大減,自然對玄丹宗大軍的威脅也就幾乎不存在,頂多是虛驚一場,嚇一嚇對方。
麻衣劍修的動作很快,但還是被天上的玄丹宗長老察覺到了。
“那兒有人,殺了他。”玄丹宗長老惡狠狠道,隔空一指。
“是。”